春秋十八 (第2/2页)
永乐定鼎,始建九五,水土未薄,天气翕聚,天子守边,四方来辅。后之所宅,固当踵迹灵区,以光赞我成祖也。客曰,贤哲制未乱,庸愚谋已然,立说之大凡也。今子所撰,陈於数十年之前,可以救而保其坚;方兹陆沈,口口忽其斩焉,过述先事之失,为期忌愆,子所谓失鱼而求筌也。曰,孔子著春秋,定、哀之间多微辞。
言之当时,世莫我知。聊忾寤而陈之,且亦以劝进於来兹也。昔在承平,祸乱未臻,法祖从王,是为俊民。虽痛哭流涕以将其过计,进不效其言,而退必灾其身矣。天下师师,谁别玉珉,荏苒首解,大命以沦。
於是哀其所败,原其所剧,始於嬴秦,沿於赵宋,以自毁其极,推初弱丧,具有伦脊。故哀怨繁心,於邑填膈,矫其所自失,以返轩辕之区画。
延首圣明,中邦作辟,行其教,削其辟,以藩扦中区,而终远口口,则形质消陨,灵爽亦为之悦怿矣。
岁德在丙,火运宣也。斗建维辰,春气全也。文明以应,窃承天也。太原之系,世胄緜也。为汉大行,忠效捐也。悲懑穷愁,退论旃也。明明我后,逖播迁也。俟之方将,须永年也。黄书之所以传也,意在斯乎!
春秋序论
即春秋之世,沿夏、商,循西周,极七国,放秦、汉。源流所自,合离之势,盛衰之迹,本王道之通塞,堙邪说之利害,旁引兵略,画地形,订国是,粗陈其得失。
问者曰:“董生有言,‘天不变,道亦不变’。谓道之不变,是也;谓世之不变,不得也。以世言道,世变,道不得垫。率子之所论,以治秦、汉以降之天下,可乎?”
答曰:“奚为其不可也!后世之变,纷纭诡谲,莫循其故,以要言之,废封建,置郡县,其大端已。汉之七国,晋之八王,非齐、郑、宋、鲁也。
曹、袁之争,马、刘、萧、陈之夺,魏博、平卢、淮西、泽潞、淄青之据,非桓、文、襄、穆也。
刘、石、慕容、苻、姚、赫连、拓跋、耶律、完颜之僭,非荆、吴、徐、越也。天子以一人守天下,盗贼以猝起争天子,推其所以殊治,封建之废尽之矣。郡县变,天下之势接迹而变,以古治今,议者之所訹也。”
“虽然,一王之臣有合离焉,一姓之主有盛衰焉。王道之塞,得其意者通之也;邪说之害,弃其利者远之也;兵略之诡,从其正者常之也。地无异形,国无两是。故曰不知《春秋》之义者,守经事而不知宜,遭变事而不知权。知其义,酌其理,纲之以天道,即之以人心,揣其所以失,达其所以异,正之以人禽之辨,防之以君臣之制,策之以补救之宜。世论者,非直一世之论也。治不一君均乎治,乱不一族均乎乱。莅广土、抚众民而不缺;匹夫行于家,幽人潜于野,知进退、审存亡而不溢。观诸天下,揆诸心,即今日以印合乎春秋之世而不疑。《诗》曰:‘鱼在于渚,或潜在渊。’谓其流行而一致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