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百年孤独 (第1/2页)
王子虚赶紧给她介绍:“这位是陆清璇学妹。她是萧梦吟的表妹。”
“我知道。我认识她比认识你早多了。”宁春宴没好气地说。
陆清璇走上前来:“小春姐。”
她双腿并拢亭亭玉立,脸上淡然微笑玉面生辉,王子虚忽然间恍然大悟:难怪他先前觉得这女生的气质似曾相识,貌似是哪里的大家闺秀。上流社会是个大点的圈子,原来她和宁春宴本就相互认识,也本该相互认识。
宁春宴跟陆清璇打了声招呼,指了指他们俩:“你俩是怎么认识的。”
陆清璇说:“他来研究生报名,我是这次报名的审查员,出了点小误会,就……就认识了。”
宁春宴一脸好奇:“什么误会啊?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陆清璇有点脸红。
老舍说,少女的脸红胜过大段告白。19岁的陆清璇一脸红,人显得更好看了,26岁的宁春宴感受到了胶原蛋白的压迫感,心中更加不忿,用手指戳王子虚的胳膊:
“老婆跑了的王子虚,你到底又做了什么啊?”
王子虚大感冤枉:“说了是误会,眼下你对我更是误会,我根本什么也没做。”
陆清璇张大嘴:“你有老婆了啊?”
宁春宴说:“也可以说没有。不过人家都三十了,你管他有没有。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个事?”
陆清璇把她拉到一边,小声简单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宁春宴笑得直打颠:
“终于有人能理解我的感受了!我也曾是受害者啊!”
她当即叽叽呱呱地把当初跟王子虚的初见跟陆清璇说了一遍,陆清璇听完表情奇妙,不过心里好受多了,转头问道:“那你们后来是怎么加上好友的?”
宁春宴说:“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呗……呸,这样说怎么感觉我好像在死缠烂打?我当时告诉他这样对女生说话是不礼貌的,然后接受了他的道歉。”
说完,宁春宴转向他又问道:“你这次怎么又故态复萌了咧?”
王子虚说:“我本不想拒绝,但我的潜意识帮我出手了。”
宁春宴说:“不是什么锅都可以甩给潜意识的!”
“真的,”王子虚说,“我和她年龄相差这么多,生活又没有多少交集,加上好友后,可能刚开始会打几个招呼,聊上两句,但各自被生活推着,度过精彩或平淡的生活,逐渐将对方遗忘,最后成为彼此消息列表上一个沉默的存在。
“有时候可能会忽然想起,但又想到久未联系,贸然说上两句,可能会打扰了对方的生活,便把那念头抛去。多年以后再次得知对方的消息,就是人生中的重大时刻,结婚,或者生娃。那个时候才终于再次打上招呼,小心厘定对方和自己的关系,该送上怎样的祝福,该不该随份子。
“午夜梦回之时可能会想到,对方有可能和自己蛮投缘,如果当初多聊几句就好了。可是多聊几句又如何?只是留下更多怅惘罢了。所以,没有必要的理由,我是不会随便加对方为好友的。”
王子虚说完,宁春宴和陆清璇都面露大惊恐,良久后,宁春宴才说:“你想得真多。没想到,和你成为好友竟然让你背上了如此沉重的负担。要不我们互删算了。”
陆清璇沉思片刻,伸出手指道:“回避型人格障碍。他这个有点回避型人格障碍的感觉。”
宁春宴一想,说:“好像是有点,我跟你说,他之前还有个前女友……”
宁春宴一边走,一边把王子虚那点故事都讲出来了,两人在距离本人不远处嘀嘀咕咕,一会儿一笑,时不时还撇过头看他一眼。陆清璇脸上时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王子虚心想,以宁春宴的性格,他的这点事迟早传得整个南大都是。
他问道:“你这是要带着我们去哪儿?”
“杂志社啊,”宁春宴说,“我的杂志社已经就位了,你不想参观一下吗?”
“想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?跟姐姐走就是了。”
王子虚心想,姐姐?
陆清璇问:“小春姐打算给杂志起什么名字?”
宁春宴说:“新赏。新闻的新,打赏的赏。”
陆清璇默念一遍这名字:“听上去很有性格。”
“是吧!”宁春宴叉腰,“我的目标,是让《新赏》成为全国范围内最有个性的文学杂志!”
王子虚为她的理想加油,但觉得她的理想听起来不太能赚钱的样子。
宁春宴的“新赏杂志社”离南大很近,不如说简直和南大连成一体。王子虚感觉自己还没有出校门,就进了杂志社的门。
这是一栋颇有年代感的建筑,蜡黄色的墙皮剥落了一半,门口铁栅栏锈迹斑斑,仿佛随时都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民国风装束男人,手舞足蹈地讲《诗经》。
宁春宴用一把小钥匙拧开栅栏门上的U型锁,将卷帘门升起,又把铁钩放在门边的伞桶里。带两人从狭窄的小楼梯上二楼,推开办公室的门,用毛巾掸桌上灰尘,招呼两人坐下。
她做这些很有轻车熟路的感觉。王子虚以前对她的印象是十分精致的富家小姐,难以想象她亲手劳动的场景。如今看到她在一片破败中忙碌就像个家境困难的人妻,忽然意识到,这次宁春宴是真心想做一番事业。
“那么,”宁春宴在王子虚对面坐下,“现在开始面试。王子虚同学,你这几个月,都干嘛去了?”
王子虚说:“这是面试该问的问题吗?”
宁春宴猛地合上桌前的笔记本,状似凶狠:“面试问什么我说了算!”
王子虚心想杂志社才光杆司令一个就开始摆谱,这要是以后家大业大了,不得上天啊?
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待在家里写作。”
宁春宴说:“你看,这体现了你性格不诚恳,不细心。咱们上次一别过后已经好几个月,你除了写作,难道什么都不干?没跟单位同事吃饭聊天?也没跟叶澜打牌喝酒?”
王子虚郁闷:“这些跟面试有关系吗?”
宁春宴说:“当然有关系了,咱们杂志社人手这么少,招一个责编进来说不定就影响企业文化了,我不得多了解了解啊?”
王子虚说:“我这几个月,基本上除了在家里写作没干什么,三天出门一次,买菜。买菜的时候顺便观察人类,取材。上午回家写两个小时,下午花两个小时整理大纲,修改前文,然后再写1个小时,接着做饭……”
宁春宴拦住他接着说下去,问道:“就没有任何人际交往?”
“没有。”王子虚摇头。
宁春宴略带几分怜悯地看着他:“你也太惨了。是不是写作都得这么惨?”
写作并不是都这么惨,只不过王子虚要写的东西特别多。除了投翡仕文学奖的稿子,他每天还得写两篇脚本。所以他每天不是在写字就是在准备写字,根本停不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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